「原来是墨家人啊！」陈曦一说完，现场随之响起此起彼落的惊咦声，看来这墨三八的来着实不小。

我实在好奇，便凑近隔一桌询问：「大姊，我初来乍到，对桑国情势并不熟悉。敢问『桑国第一书』是什么意思啊？」

她放下吃到一半的「提拉米苏」(因为我不晓得陈曦替它取了什么假掰的名字……)，探打量着前面的墨三八，用谈论八卦时的神祕语气压低声音继续对我说：「不过也许是写字能砥礪心，墨家人大多儒雅文气、保守寡言，唯一例外的当属内阁大学士墨行光大人之四。想必这位，应当就是那传说中最为风不羈的墨家四公──墨琰。」

「你到底想要什么？」陈曦在他跟前三步之遥停下，扠着腰没好气地瞪着他。

「如我方才所言，我要应徵啊！」他理所当然地答，倒是没再问起「老闆娘今日没来」却怎会突然现在店里。

陈曦了眉角。「好，应徵是吧？我不想用你，你可以回去了。」

不错嘛……当了老闆娘后才越来越好了！儘墨琰像糖一样死黏着不放，但陈曦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下应该不用担心她了。

只见陈曦结着一张臭到不能再臭的屎脸，缓缓走了来。小璃目泪光地望着她，一副劫后馀生的庆幸表情，墨三八则是狡黠地勾了勾角。

原来他叫作墨琰啊……我边思索着边再一次认真端详「墨琰」，总觉得这个名字……跟他今天的穿着很不搭。

墨琰直勾勾地望着陈曦，摀着心(这孩是不是戏看太多了……)连退了两步，一脸的痛心疾首。「你……你怎么可以歧视有钱人？有钱人也是有工作权的！」

我看见陈曦握了拳，了一气，然后才僵笑着问：「这位公，请问你要怎样才能放过小女呢？」

「我只是想在这儿工作啊！可你说不用我，又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墨琰那语气叫一个「楚楚可怜」，店里的那些婆婆妈妈纷纷投以同情又心疼的目光，开始为他打抱不平。

「这指的就是馥城『墨家』！墨家文豪辈，文坛上响噹噹的大书法家几乎都是墨家弟，『桑国第一书』是先皇赐给墨家的封号，还指定皇皇女们的书法皆由墨家人来教授，光是这，就足以确立墨家在桑国文坛不可动摇的地位。」隔大姊很有耐心地向我这个「外地人」说明。

他垂下眸，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屈地撇撇嘴。「你不录用我，总得告诉我原因吧！」

他终究还是把陈曦给来了。

我刚的珍珠差又要来，幸好这次反应快些及时摀住了嘴。

墨三八许是没想到陈曦会这么乾脆地顺着他的话拒绝他，愣了一下。但他要是如此轻易就打退堂鼓，陈曦也不会给他「痴汉」这个封号了。

陈曦的脸顿时黑了一层，不过一句话的工夫，这会儿她居然成了罪人了！

『歧视』有钱人？这说法真让人听了无言啊……偏偏他说的也不是没有理。

「这是我的店，我要不要用你是我的自……」陈曦说到一半忽地住了嘴，转看了看四周，似乎是担心让明目茶房担上「对应徵者极度不亲切」的恶名，到时候都没人敢来应徵了。她乾咳了几声平復情绪后，平静地望着他说：「好吧，你要理由，我给你便是！墨公『桑国第一书』的墨家，家世贵，到时在我们这儿磕着碰着了哪里，尊府要我们明目茶房给个代，我一个小女怎么担待得起？」

「那我事啊！」不用怀疑，这句洪亮又鲁的话，绝对是自老闆娘本尊之。

他都这么说了，儘陈曦再伶牙俐齿也实在难以反驳，便又清了清咙，另闢一条路。「就算如此，墨公家底厚，想必是不用靠明目茶房这份对你们来说极其微薄的薪过活。我这儿收的小伙都是生活清苦、拿着这份收养家餬，墨公还是过好安逸富贵的生活便是，就不要再跟这些孩们争饭碗了！」

「不妥不妥！来此前我经过一算命摊，那算命先生说我面凶相，如若不今日找到工作便会终生倒大楣！」

「你！」她狠狠瞪了他一，目光扫过他全上下，似乎想找还有没有能拿来挑病的地方。「你……表里不一！我不喜！」她说得很仓促，想来是匆忙想来的，自己也觉得有心虚

于是，我坐回自己的位，招呼着两个小朋友继续喝甜汤「看戏」。

「啊~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小时候练书法姿势不对时，我爹总是打我，打得比谁都狠呢！所以他才不会在乎我是不是哪里磕着碰着了。」他说这话时，依旧是狐狸弯弯，笑得没心没肺，可不知怎地，我总觉得他的笑容竟透着些苦涩……

不过他桑国第一书法世家，这倒是让我意外的！光看外表气质还说得过去，可他一说起话来……演艺世家还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