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他才淡淡说了一句。「行了……我知了，你回去吧。」

我咬咬牙，着补充：「你之前不是说要对我负责好还我在天罗国救你的恩情吗？我不需要你负责什么，只求你帮我这件事，你想想，救命之恩只要动动嘴说个几句就能还清，多么简单划算！」自己拿「恩情」来给他施加压力，他还没鄙视我，我自己都觉得没脸见他了。想了想觉得人真的不能这么不要脸，便又补上一句：「不然你就当是我求你吧！之后你想让我什么来还这份人情我都愿意，刷粪坑……也行！只求你帮帮我的朋友！」

我一瞬间心里有些发虚，但也不知我究竟为什么要心虚。「呃……我自己是没什么事情啦！其实我也不想麻烦你，只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才厚着脸来求你。」

「兰姑娘，这边请。」一个少年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我愣愣地回过，前是先前那位在将军府门说我平凡又鲁的没礼貌小廝。他现在知我真的是禹湮的旧识，面对我时脸上神情也很微妙，介于一理应客气有礼却又拉不下脸的尷尬窘境。

「啊？」

他依然保持着一手撑着额的姿势，然而那双玫瑰瞳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我，另一支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着，那审视的神看得我寒直竖。

他的脸……原本就这么苍白吗？刚才我走近看他有没有睡着时，那张廓好的分明还是有血的，可如今却像霜雪一般，隐隐还有些发紫。

我在心里摇苦笑，便又听禹湮说话：「好了，你今日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以为你到桑国来是为了兑现我对你的承诺。」

「兰漪。」

虽然我仍旧看不他现在在想些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他并不是很想帮这个忙。可除了找他，我已经想不到其他办法了，为了陈曦我只能豁去！

「没你的事，你们可以回去了。」他有些不耐地摆摆手，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小三，送客！」说罢，便起逕自走内室，徒留一个匆匆的背影给我。

他到寂寞无力呢？我忽然想知，如果今天死在天罗皇的不是耀雪而是我，他的反应会不会也像如今这般淡漠？

「自从我知晓你到了桑国之后，便一直在等着，等着你何时会来找我。」

「是！有何吩咐请尽量说！」他一直没反应，现在终于开叫了我一声，或许他老人家突然佛心来着，事情并没有我预想的那么悲观，便打起神期待地回话。

「你等我

「那些话，我其实没有一刻是当真的，不怎么想都太荒谬了！我到桑国来主要是喜这里的环境，当然，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来找你，但那也只是想和同在一的旧识打个招呼，看看你最近过得如何，和承诺什么的一关係都没有。但即便我是这样想的，刚才却还是拿这件事为条件拜託你……对不起，实在是我走投无路了，你就当没听过吧！不用到有压力，如果你肯帮我，这次算我欠你的！」我垂下眸，有破罐摔碎的心态一脑地全说来。

我抬看他，本想问他「那你是答应了没？」，话到嘴边却在看到他的脸后倏地止住。

「呃，其实你在天罗国时说要对我负责任的那些话……」我犹豫着该如何开，因为我现在真的不知他说这句话时是抱持着什么心态，只是客观的陈述，还是发洩对我恼人请求的不满，又或者是还掺着些说不清不明的曖昧情绪……不对，我们两个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曖昧情绪？

「你来将军府找我，只为了别人的事？」他说话时依然望着我，语调里无喜无悲，就像在谈论一件客观的事实，但不知怎地我却无端觉到一淡淡的落寞。

唉！要猜测禹湮的心意实在太困难，若是敷衍他，指不定又让他更不兴，怎么一个大男人的心比女人的还像海底针啊！最后，我还是选择老实回答内心的想法，「诚实」至少是我目前能给予他的最大诚意。

但我此刻没有心思搭理他，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觉刚才的禹湮比起不耐下逐客令反倒像是自己落荒而逃？他为什么要逃？难有什么事情是不想被我发现的吗？

我将陈曦的事情和希望他能「举手之劳」帮的忙言简意賅地说了一遍，他专心聆听，并没有打断我，我说完之后喝了一茶，然后便将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等他答覆。

我错愕地站在原地，一时还没办法反应过来，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怎么可能不会？对他来说，我也就是个比较熟悉一的属下，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我多想这些是在什么啊……

「你……还好吗？」我站了起来，向前几步想将他看得仔细些。「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