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旧梦

陈濯在心里叹了气，也没多想，只：

少年时光离陈濯太远，他边很多人都因为各各样的原因消失在了他生命里，包括夏澈。

这么多年没见，夏澈怎么还是这幅没正形的傻样。

这家伙就住在他家隔，和他一起长大，但和冷淡的陈濯不同，夏澈张扬烈得就像北川七月的夏天。

他似乎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一时愣住了。

刚才在他里绽放的大片槐消失了，此时，盛夏的槐树裹满光和绿叶，靠近他房间玻璃窗的那枝上骑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不是你说要烧烤？我说，好。”

因为生病和用药，八年来，陈濯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心里还有个多年不见也能脱而的姓名。

陈濯以前总嫌他吵嫌他幼稚，有时候一想自己可能还要听这家伙在耳边聒噪好些年就觉得烦，但他这烦恼并没有成真，因为这个像火焰一般噼里啪啦燃烧着的少年，永远留在了十八岁的那个夏天。甚至陈濯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听说他是考后车祸的事，等后来陈濯回到北川，看见的就只有冰冷的墓碑，和被困在黑白照片里笑着的少年。

“……”

陈濯轻轻眨了下，重新抬眸看向窗外。

萧澜启没控制住自己条件反伸去的手。

“啊，呃……”

“哎，就跟我去吧，算我求你还不行吗，我请客我请客，我请客也行……啊？你说什么？”

不过很快，那家伙就一骨碌爬了起来，还忍着扯了个笑，跟二楼的陈濯比了个大拇指：

“好。”

“哎呦，去去，现在就去，你等……”

十八岁之前的陈濯什么都有，有和睦温馨的家，有他支持他的父母，有成天吵吵闹闹的同学和朋友，还有……

空气里是家中用了很多年的香薰的味，他很熟悉，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过了。

“……”

“怎么说我名字还犹犹豫豫的？不至于吧陈濯，不就两天没见，你连我叫什么都忘了？”

或者想得大胆一，他说不定像小说里那样，死后重生，真回到了十多岁的年纪。

他的人生以十八岁为分界线，那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噩梦，相反，在那之前的全都是遥不可及的童话。

陈濯思考着各不切实际的可能，边了房间，顺着二楼楼梯往下走。他步不快，走时有些神地观察着侧边墙的纹路，又抬看看墙角的灯和白的天板。

“说好了请我吃饭，想抵赖啊？”

“？”

“哇，就凭你叫我名字那犹豫，你可得补偿我受伤的心灵。我跟你讲，熙江路那边开了家烧烤店，路过闻着特香！你请客！”

“不愧是我！从树上摔下来的姿势也帅气人风采依旧。哎，我在你家门等你，你快啊。”

陈濯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前这张脸，脑还没供应相关信息，人就张了张，本能似的下意识念了一个名字：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让我夏澈不快乐。◎

从醒来到现在，陈濯还没时间细细想下的情况，他不知，前他经历的一切，究竟是死前的记忆回溯，还是他从未验过的、新一更加真实的幻觉。

那家伙穿了件姜黄的短袖，一短发被汗沾了些，一双睛看着亮晶晶，一笑起来角眉梢和角都是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很有活力，是最招人喜的那净帅气又有少年的男孩。

陈濯在他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他以为是夏澈看了什么，刚准备移开话题，可还没开，他就又听见夏澈那吊儿郎当的声音：

“……可恶！”

陈濯一把关了窗，无奈地了眉心。

夏澈笑意浅了些，他上下打量陈濯一番，微一挑眉。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不是夏澈没变，而是现在还在当年。

果然，不愧是夏澈。

陈濯活过小半生，在无数个被病痛折磨难以眠的夜、在浪般汹涌而来的心悸中、在分不清幻觉与现实的恍惚瞬间，他梦都想回到北川，回到那个拥有着漫长夏日的城市，也回到那个闷吵闹的十八岁。

而在他停顿的这短短几秒内，夏澈还在那碎碎念：

不过，这个念刚现在脑海，陈濯就顿住了。

“到底去不去？”

放肆！他可是尊，怎么可能……

夏澈赶应下，但他可能是忘了自己还在树上，一转一，人就只剩了一个残影，连带着没说完的后半句话也消失在了空气里。

半秒后，窗外重着地且伴着惨叫，陈濯推开窗往下瞅了一，就看见夏澈龇牙咧嘴地躺在地上。

“夏……夏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