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是三，想来，也是从那时起，他生活里除家人外现最多的，从夏澈，慢慢变成了宋愈哲。

这关心对于他来说，好像有过于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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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昨天没睡好？看着怎么那么憔悴。”

后来，等到手机闹铃响起，他才合上笔记本，舒展了僵的腰背，放下了大概率起不到什么用的佛脚。

他在心里叹了气，合上了日记本，把它放回了桌角。

“？”

当时的宋愈哲算是陈濯人生中遇见的第一个同类，他们总能找到共同话题，也有共同的理想和目标，更能较着劲互相步，陈濯欣赏宋愈哲的才华和野心，把他当伙伴也当劲敌。

所以他时至今日才发现，夏澈并不是只有聒噪和幼稚，也并不是没心没肺，他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烈又真诚，通透且纯粹。

[夏澈抓了青蛙说要给我表演倒挂金钩，他到底在嘛？他真的十六岁吗？为什么十六岁的人还衷于在雨天抓蚯蚓在里摸青蛙？他怎么能这么幼稚？？真是救命。]

听见陈濯下楼的动静，陈远抬眸看了他一，同他打了招呼，但很快，他又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重新认真打量了陈濯一番：

以前他们从幼儿园到初中都是一个班，每天见面机会很多，总是一起上下学，陈濯想躲也躲不开。后来上了中，虽然都在一个学校，但一班和艺班的节奏完全不一样，陈濯忙着考试忙着竞赛，夏澈却像是永远长不大，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幼稚玩，天天傻乐。

可事情是什么时候变的呢，在他的记忆里，好像越往后，夏澈就越少参与他的生活了。

陈濯轻轻眨了眨，避开了陈远的视线：

“嗯，今天

他在想，原来，通宵过后的那憔悴，是能够被人一看来，并且言关心询问的。

少年时的陈濯太沉溺自己的世界，他嫌夏澈长不大，嫌他幼稚吵闹，他很少好好听他说话、也从来没有试着了解过他。

丢掉的东西想要再捡起来，实在太难。整整一晚上，陈濯抱着各科笔记本，合录播网课啃了个通宵，也才把数理化生的基础捡回来一分。

陈濯看着日记本上的字迹，不自觉微微弯起了，他几乎能从文字读自己写下这些字时的抓狂心情。

他一个人坐在桌边，从天黑看到天亮，晚上窗外是风过槐树的沙沙声，等天蒙蒙亮，又有早起的鸟站在枝上练嗓。

陈濯微微垂下。

但翻到最后，他又有茫然。

从文字上看，他的生活里有一大半都是夏澈，毕竟，真要认真算的话，他也就只有夏澈这么一个好朋友。

所以陈远那句话才会让陈濯意外。

再后来，陈濯认识了宋愈哲。

陈濯不是个主动的人，他们俩的友谊能维持这么多年，也全凭夏澈惊人的情和活力。

以前他病发时心慌焦虑到连续三天没合，作为男朋友的宋愈哲天天睡他边上都没发现，最后还是宋愈哲看他吃药频率和剂量都不对劲，才开问了一句。

他们格差距太大，兴趣的不同、目标不同，连考也不在一个赛，几乎完全没有共同话题。再加上陈濯不喜在自己看来没有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所以总是拒绝夏澈的分享和邀请，和他的集也就自然而然变少了。

一楼的餐桌上已经摆了早饭，陈濯下楼时，苏楠在一边瑜伽，陈远坐在餐桌边，边吃早餐边看报纸。

听见这话，陈濯愣了一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