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但你不是开灯睡不着吗？”

“夏澈。”

“……”

他挠挠，想说话又怕再犯错，一个人像犯了错的小孩似的在边上坐了一会儿，最后挠挠，默默下了床，关掉房间的两盏应急灯，又默默爬回了床上。

“嗐，唱歌当然也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了。”

这话让陈濯捉到不同寻常的味，他微一挑眉：

他看见窗外的槐树枝叶在风里摇晃，还有枝叶后他房间窗玻璃的反光。

等到终于挪到合适的位置，夏澈还是心，没忍住用气声跟陈濯说了句：

夏澈笑着，动作僵地把吉他放了回去，开始了胡言语：

“冷静，我错了。我真该死。”

啊？咋歉了还哄不好呢。

他回忆起一些被遗忘的细节。

活了十六年，没心没肺心比天大的夏大帅哥第一次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惶惶不安”。

夏澈顿了顿：

“啊哈哈，比如，要我哪天嘎嘣一下死了，不就没机会唱了？所以啊，有些歌得看缘分，咱……”

“……”

是，通知停电之后苏楠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应急灯和夜灯的位置，是因为知他怕黑，所以嘱咐得很细致。夏澈走路离他很近、邀请他来自己家住，也是因为担心他在家里一个人会害怕。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只说了一句：

“你要再说这话，想死就不用等‘哪天’了，我现在就能如你所愿让你嘎嘣。”

夏澈坐在床角，僵得像一尊雕塑。

“不是说这个，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开灯睡觉？”

他这表情和语气把夏澈吓了一。

“冷静——晚安——”

那似乎有重要的事被忘记的觉再次袭来，陈濯看看房间门远远亮着的灯，又看看床尾正对着的窗。

“……”

“冷静，我可太伤心了。”

夏澈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濯打断了。

“你把灯关了？”

陈濯真想照他狗脸来一拳，但他是个有素质的成年人，不能跟小孩计较。

他生怕陈濯再生气，掀开被的动作都小心翼翼，一寸一寸悄悄把自己挪了被窝里，一声都不敢。

他懵懵地看着陈濯，刚准备开认错，就见陈濯似乎有懊恼，只低声说了句“睡了”，然后掀开被背对他躺到了床边。

这家伙以前不是写了歌就要举着吉他凑他跟前非要让他听吗，听完还非要让他说说受，不说都不行的那。

他一直是个什么混话都毫不忌讳往嘴边挂的，陈濯以前也没在意过，但现在突然为此生了气，把孩都吓傻了。

这个问题过后，旁边的夏澈陷了长久的沉默，久到陈濯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他才重新开：

他一气，睁开，却看见一片漆黑的房间，一时有意外。

“！”

他微一挑眉，问：

他猛猛，语气带着邀功似的小骄傲：

啊？他说错话了？陈濯怎么突然生气了？

夏澈愣了一下，：

陈濯不知自己旁边到底趟着个什么东西。

他并没有说下去。

“为什么是‘有机会’？”

他盯着他，声音很冷：

一听见陈濯的声音，夏澈如获大赦，一时有被人从死囚狱八抬大轿赦免释放的觉。

而陈濯听见他的话，心里空白了很久。

他愣了一下，抬看向他，却见陈濯角笑意消失了。

“为什么不拉窗帘？”

不知为什么，陈濯总觉得他们好像没在聊同一件事。

夏大帅哥百思不得其解。

“？”

他心慌，下意识抬手咬咬手指，不三七二十一，先歉再说：

“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你怕黑，开灯又睡不着，但如果我这边拉开窗帘，开着灯，光就会映在你的窗帘上。这样有了光你就不怕了，也不会很刺睡不着。”

“嗯，但没事，房间门开着，你看，门外面的灯我没关，有光的。”

“我还以为这是咱俩的约定呢，结果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你居然就这样忘记了，真是……”

虽然听着像是玩笑话，但他说这话的语气明显低落：

怕黑的从来不是夏澈，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