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长剑像是个开端，从山腰向上行，各散落的法或是衣袍碎片越来越多，千骨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在看到长阶上一滩血迹后，直接扔下了九宝向前跑去。

九宝忍不住也笑了笑，随即抓住了她的衣角：“送佛送到西，我陪你一起上去。”

——

“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我们到蜀山了！我们到蜀山了！”

只是越向上走，千骨只觉得越不对劲。

靠近石阶的边缘躺着两三个，像是从中心被震来的，一旁的树上也挂了几个，有的是衣袍缠住了，有的是直接树尖端里了，还有断了的石旁，石阶镀金的缸里……

想来认识第一天时，九宝说话还是不太利索的，奈何千骨从小长到大实在是没有朋友，边一朝有了个亲近的“人”，话匣一打开就关不上了，从早到晚几乎是没有休息的时候，每天两一睁，上嘴碰下嘴，就开始碎碎念，念叨得九宝明明是只鬼，却都要生“耳朵疼”这样的觉来了。

看着前耸云的山峰，千骨激动的想要大叫两声，却又怕被蜀山弟当怪人扔去，便只能掐着边的九宝一个劲儿的摇晃。

千骨和九宝足足走了三个月，才终于应着异朽阁给的路线来到了蜀山派那隐秘的。

“瞎说，我成了蜀山弟之后自然是会修炼的，比普通人老的慢呢，你要是快去投胎，十六年后就和我如今一般大了，到时候遇见我，见我还是如此漂亮哈哈哈！”

……小心应对才好。”

一人一鬼牵着手，互相搀扶着，都无比珍惜着最后一段同行之路，缓慢又认真的沿着台阶走上去。

千骨扯了个笑脸，故作轻松：“太好了，你赶快投胎去吧，若是运气好托生成了人，你也没比我小特别多，没准我们以后还能再遇见呢！”

这些都是零散的，剩下的人，全都倒在广场上，姿势各异，什么形状都有。有的零零散散的倒在血魄里，有的叠着，或是相互支撑着，或是被

“别晃了，我有睛，看得见！”

“好。”

“放心，我会的。”

别说是弟的谈声了，就是连鸟兽声都听不见，映帘的绿郁得像画上的油墨要脱落下来，让人觉浑黏黏的很不自在。她下意识攥了九宝的手，九宝也了，将她挡在后。虽然觉得奇怪，可上下只这一条路，二人还是没有回，只这样小心戒备的朝着山上走去。

千骨没有等他，率先迈上了最后一阶台阶。长阶的尽是宽敞大气的广场，平整如镜面的地砖上以不同颜的砖石铺成了蜀山阵法的图案，但跑上前去的千骨无暇欣赏这硕大的广场是如何雄伟，如何气派，因为她一上来，便知为何山下无人了。

九宝眶略红，却故意和她辩：“只怕你到时候老了许多，我才认不呢！”

一路上行，千骨的眉越皱越，寂静是不变的，只是行至半山腰，看到地上散落的长剑，心底便有了不好的预。

“小骨等等我，这里有阵法，我不去。”

“这蜀山派……怎么这么安静啊？”

从怨念难平的孤魂野鬼走到这一步，终于能净净的投胎去了，这本来是件梦寐以求的事，可两人对视一后，都难免有些难过与不舍。

因为整个蜀山所有弟，全都在这里。

“哦哦，好吧，嘿嘿”，将九宝放下来，千骨这才后知后觉，“如今我们到了蜀山，你是不是就要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