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以牙还牙

一审结束三天后，留置所。

梁牧远双手cha兜，有一搭没一搭的嚼着口香糖，仿佛只是在饭后散步消食时无意中走了进来。

“师兄，”值班的陈昀看见他进来，恭敬的打了声招呼，又给他指了指走廊里面的两间屋，“一个在303、另一个在302。”

他点了点tou，又开口问：“这几天...都an我jiao代的弄得？”

陈昀谄媚的笑：“那是当然，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梁牧远也给他扯了一个敷衍的笑。当初千辛万苦办完那个bi1供案，拉了一批人下来，又换了一批人上去，陈昀就是换上去的那一批人之一。陈昀是他学校里的同门师弟，更是他举荐一手扶持上去的。双方利益捆绑，陈昀也一向以他ma首是瞻。

梁牧远继续嚼着口中的口香糖，漫不经心的，chui了一个泡，又轻轻咬破，发chu啪嗒的响，口香糖泡破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拘留所走廊上格外清晰。

他缓缓抬脚，一步一步地走进303。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一进去是一个桌子，桌子的两边是两把椅子，训口供用的。里面只有一个窄小简陋的床，高个子的人在上面应该伸不开tui，床上面只有一个枕tou，被子都没有。一个简易的ma桶，上面黄黄的，布满了多少年积攒的niao渍，也没有人清理。

房间没有窗hu，一盏白炽灯悬在touding，照在白se的屋ding、白se的瓷砖、和白se的床单上，一屋子极致的冷白se，亮的刺yan。

桌子里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shen形高大的男人，他双手被拷在椅子的两个把手上，tou低得很shen，腰也佝偻着，乍一看甚至让人怀疑他还有没有生命ti征。

听见有人走了进来，他才缓缓抬起tou来。他面se惨白，脸上双目凹陷，嘴chun青紫、干裂chu一daodaoshenshen地裂纹，双yan无神，像一潭死寂的shen渊。他被刺yan的白炽灯照的眯了眯yan，又转了转个tou，看见来人，好像也没有丝毫惊讶，半晌，他才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没有起伏的开口：“你来了。”

梁牧远没有说话，只是又把口香糖chui了一个泡，发chu“啪嗒”一声，同时拉开桌子前的椅子，大摇大摆的坐了上去。

盛恒半抬着tou斜视他，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梁牧远皱了皱眉tou，状似不忍的说：“怎么看上去，盛总这几天过的很不好啊？像是...连饭都吃不上一样...”

盛恒勾chu一抹冷笑：“这也给您猜到了？”梁牧远当然知dao，毕竟不让送例饭的指令就是他jiao代的。

见状，梁牧远对着门口站着的陈昀招了招手，等他走过来，一边怒目圆瞪的作势要踹他一脚，一边斥责：“怎么办事的，饭都不让人吃，快去把饭菜赶jin端来。”

陈昀手忙脚luan跑chu去端饭，饭菜很快被端来，可也卖相不怎么好，只有一碗白米饭，上面浮着几gen咸菜。

梁牧远皱着眉tou似是愧疚不已：“见谅见谅，我这师弟新手上任，心里也没个数，我替他，给您赔礼dao歉。”嘴上说着dao歉，语气里可没有一点dao歉的意思。

说完，他又从兜里掏chu一支烟和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烟tou，发chu猩红se的光，自顾自的shenshenchou了一口后，才斜睨了一yan坐在讯问椅上的男人，好像才察觉这屋子还有一个人一样，轻飘飘的开口：“chougen烟，不介意吧？”

盛恒没有说话。

烟灰要掉下来了，他把夹着烟tou的手伸到了那碗饭上，又点了点，烟灰像坍塌的石tou一样，掉落在碗中。

盛恒过了很久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无神的yan睛盯着他chou了一口又一口，那碗饭上的烟灰也积聚成了一座小山。

半晌，盛恒才低沉着声音开口：“你知dao吗？她说...你从不chou烟。”

梁牧远夹着烟tou的手指顿了顿，又过了几秒，他轻笑了一声，才又抬起手指，继续吞吐着yan圈，只是仍然没有说话。

“她还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最yang光的人，”盛恒虽然一shen狼狈，语气里却是轻蔑，他正视他，接着说：“所以，你是吗？”

梁牧远顿了顿，又不疾不徐的开口：“在她面前，我当然是，在别人面前嘛...可就不一定了。”

烟tou还剩最后一点，他把烟掐灭，狠狠摁在了那堆饭上，用最后一截烟tou把刚才的一堆烟灰在里面拌了拌，才yin恻恻的开口：“这饭啊，您可得好好珍惜，这帮人坏的很，就喜huan饿着人，指不定这七八天，后面都没了。好在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还给了这一碗饭。好歹...饿不死。”

他站起shen来，走到房间角落的摄像tou那里，“你知dao著名的能量守恒定律吗？”他语气冰冷，“大家都说，当记录仪没电了，电gun就通电了。”

说完，梁牧远ba了记录仪的电源，又对着门口招了招手，从陈昀侧腰上取下电gun，试着点了两下，电gun通电发chu了呲呲的响。他拿着电g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