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收拾碗筷时，向涵英突然翻本相册：“小陈你看，这是你们那届竞赛班合影。”

向涵英来腊香时，暮已染红湘江。陈越倒退着电梯，手中塑料袋沙沙作响，他用型给李旻无声地比划着：“明早给您带南门的葱油粑粑？”

“妈！”李旻的竹筷敲在瓷盘上，“菜要凉了。”

“你们李老师，刀嘴豆腐心，对学生凶我是晓得的，但也是为你们好。”向涵英戳着照片里的李旻，“不过你反倒不怎么怕她，总在她办公室看到你…”

李旻夺过相册的力大了些，照片雪片般散落。陈越俯去捡，后颈忽然被她鞋尖轻踢——那张他偷夹在她教案里的新年贺卡正躺在脚边，背面铅笔字依稀可辨：“愿您永远的课题。”

李旻的茶盅在掌心转了三圈。她突然想起在沪市时陈越变着样的那些地家乡菜——原来那些地的永州血鸭与小炒黄，都是这般拜来的师。

“小陈这手艺能开酒楼了！”向涵英将最后一块鱼鳃夹陈越碗里，“这以后谁娶了你……哦不不不，谁嫁给你，那可就等着享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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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我要是娶到心上人，肯定让她十指不沾。”他舀了勺金银蹄压在她碗中，“老师知的，我对期货和期权略有研究略有——情同样是长线投资。”

陈越忍着笑夹起那块刚他碗里的鱼鳃，在辣油里蘸了又蘸，最终又放回到李旻碗中——那是她最吃的位。

鱼、青椒炒、蒜蓉空心菜三菜齐齐上桌，向涵英沾了鱼酱尝味，瞳孔倏地放大：“这个方我可从来没吃过。”

李旻的瓷勺当啷磕在碗沿。陈越的鞋在桌下轻碰她的鞋尖，“喜聪明独立的，最好比我大。”

电梯门缓缓闭合的刹那，李旻瞥见他衬衫第二颗纽扣松开了——昨夜在她公寓纠缠时崩飞的扣，此刻在锁骨下诱人的影。

“哎呦，年纪大会疼人嘞。”向涵英舀了勺红椒浇在他碗里，话一转“不过也不一定，像你们李老师，我在她家的时候，每天我不煮饭嘞，就只有吃面条的份。”

“妈！”李旻截断话，耳后薄红漫到锁骨，“我那不是每天忙着工作，带您去吃您又不肯。”

“那小陈喜什么类型的妹坨啊？”向涵英突然探，“阿姨认识好多湘雅医院的护士…”

陈越沾着泡沫的指尖顿在照片边缘：十七岁的自己站在最后一排，目光越过人群锁着第一排穿丝质衬衫的影。

“我在波士顿拜师了一位老师傅。”陈越将葱撒成北斗七星状，“老爷说这手艺快失传了，非我立誓每周至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