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生未再说话，只抱着他。

“别怕，”沈凉生抱着秦敬，觉怀中微微发抖，轻声安抚了句，“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发觉自己竟是怕了他那片刻，秦敬冷冷扪心自问：

“苗姑娘……”房外重兵把守，房内却只有秦敬和苗然二人，秦敬一边着药，一边嘀咕，“你这药当真可行？不才多少也算是个大夫，要不你把药方给我看看？”

秦敬先一步走门去，走一片欣荣天地。

奔未曾稍停，将一场又一场血雨远远抛在后。

此行事关要，必要应付波波截杀，用轻功带人赶路总是不便，故而沈凉生只骑而来，归程背上多了个人，速度却未稍减。

门扉再启，日晴好。

如此姿态，倒真仿佛他要带他去的不是死国。

而是天涯。

秦敬，你又以为他是谁？

“师父虽没能护得了我，但到底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不想让我死的人。”

“不为求生，只为想说。”

，合该一骗到底才最痛快。”

“…………”

天时尚有五日，虽说人已带到，也并非分不人手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他，但是为求稳妥，苗然亲自为秦敬验血量脉，复又了剂安眠汤药，索让他老老实实睡足五日才最为保险。

“…………”

武林诸派早已派人盯住刑教的动静，当下猜测落到十分，恐怕血引之人已被刑教找到，若让他们平安而返，往后就是全江湖的劫难。

秦敬觉得抱着自己的手臂突地一松，下一瞬又猛地收。心痛快二字，果然就是既痛，且快。

疾驰一日之后，已有堂主赶来接应，这沈凉生带着秦敬平安山，那江湖诸派也再无动静，想是明了浮屠山险，易守难攻，事已至此，急着攻山也无大用，不如养蓄锐，等着迎接来日那场避无可避的鏖战。

想起了吧，当日让你千万莫要忘记的话。

“我喜你。”

不过话说回来，几番遇敌，十把剑中总有七把是冲着秦敬来的——能杀了血引之人便已功成，动不动得了刑教护法倒是其次。

“…………”

秦敬闻言却只觉得荒唐，沈护法，难不成你已经杀人杀得没了脑？你现下护我周全，难不正是为了稍后要我去死？

“沈凉生，”一吻终歇，秦敬抬手为对方理了理发丝，低声开，“让我再说最后一次。”

“…………”

最初亲见识到那一刻，秦敬发现自己竟然怕了。这个开始容自己死赖脸缠来缠去，后来抱着自己肌肤相亲的人，原来是这样一柄杀。

“少

无影无形的气劲如海啸一般席卷开去，不是将人拍开，而是将人打散，落不完的糜血雨之中，剑光似闪电似惊雷，侥幸扛过第一波的人，便皆毙命在这雷电之下，连死前的惨呼都发不来，落在秦敬中，只觉天地一片血红，空中似翻涌着无数冤魂厉鬼，无数凄厉嘶吼，但耳边真正听到的，其实只有风声。

“沈凉生，你也看到了，普天之下，多的是人想取我的命。”心中愈觉得荒唐，中愈要温柔回，“我却只想到我师父，又想到你。”

十七

“至于你，却是所有要我去死的人中，唯一一个说过会好好待我的人。”

说来这还是秦敬一次亲见到沈凉生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