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有谁在遭殃了？是曜少爷吗？”她指尖颤巍巍从窗叶垂落，好似又回到安达曼海的夜里，回到那一场以为代价的骗局。

她踮起脚，用手扒开扇片，有限昏黑的视野里只能依稀看到海滩边不少人影走动，还有四辆军用卡车。

“睡醒了？”霍暻手拿刚温好的推门屋，杯放到她床，中抱怨：“非得来小地方蹲着，有钱不去有什么用，大半夜我去哪儿给你买燕窝补。”

十岁的缇慕值三百金，十四岁的缇慕值两把枪，现在，十七岁的缇慕值得一个VIP名单的密钥，一个空军基地司令官的官位，当然，还得算上她怀快三个月的。

缇慕回快步走到窗边，刚想拉起百叶窗，发现链怎么用力也拽不动，她伸手摸到百叶窗底，两边钉上四颗钉，整扇玻璃全被焊死。

——————

“他有胆要东西，就得想到今天。”霍暻余怒未退，来回踱步，鞋踩得地板噔噔响，“真息了，嫂他都敢利用！”

“是我的好弟弟在我！他该庆幸的不是这个家还有人情味儿，他得庆幸和我一个娘胎生的！还有你，成天为这个求为那个求，腻不腻得慌，他们领你半分情么？！”

下一刻，姑娘第一反应张地蜷起保护小腹，母亲的生理本能让她迭忙用手摸摸肚，受到宝宝还在，暗暗放心吁气，掀开毯，想去客厅倒喝。

缇慕惊惶转，手一抖没拿稳，玻璃杯应声摔地，溅他一。

缇慕无奈背对他，涩然翕动，“怪不得曦以前说你们兄弟在某些地方相通，都是一样的。”

卧室内，鞋踏地板的声动戛然而止，在先生的沉默中，她估算一个人能有多少价值。

“你心疼，乐意当好人，可以陪他一起下去试手。”

“哥哥，我求求你，这次确实是弟弟错了，但现在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你不能往死了他，会将人活活疯的。”

他右掌牢牢攥住她发抖的手腕不放，妻往后退一步，他便往前冲着玻璃尖端一步。

什么试手，下面到底有什么？

早餐店是一栋二层小楼，两室一厅又比不上奢豪大宅，她以为是隔音问题，没太在意，刚走到卧室门，手还没握上门把手，只听外面传来曦的央求，和小先生压低声量的怒不可遏。

“我不能给一个贡品偿命，也听不得你说难听的话，说吧，扎我多少刀才能消停？”

她手心掐紫痕，角咬殷红，疼得钻心才能抑制涌的苦，不懂这个家为什么容得下国家军队，政斗丑闻，却容不下她的喜怒哀乐。

梦里清净，缇慕倒希望能睡上几天几夜，现实过得很慢，她睁开，撑起靠在床，下意识瞄了墙上发荧光的电挂钟，原来才过去三个小时。

妹！”

“暻哥哥，这法太折磨阿曜了，他本下不了手，让他回来吧。”

将近午夜零，海滩边比往日响起更多车引擎声。

顿了片刻，霍暻俊面铁青，弯腰从满地玻璃碎片里找杯把那一整块，气汹汹将弧形杯把握她手心，尖锐碴对准自己膛。

忽地，霍暻大踏步朝她走来，大掌扯过她皓腕，生生将杯到她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