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完了。”吴征抹净上的汗，回瞧了大缸啧啧连声：“没想到你来得那么早，这一份礼还没备好，真是罪过了。”

倪妙筠奇：“这又是什么？”

倪妙筠几度为难，祝雅瞳在她后一拍肩膀：“他平日忙得很，些东西不易，你就好好收下。倪大人还在朝中吧？午间就在这里用膳，和往日来长安时一样。”

倪妙筠远远见吴征虽是奇形怪状的模样，却到了修行的关键时候，有满腹言语也不敢打扰，遂向于右峥打了个手势，自行在祝雅瞳边坐了下来。

承安摸了来，在祝雅瞳耳边说了几句话。祝雅瞳轻轻了，打了个手势，邵承安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不一时便见倪妙筠领着于右峥了后院。

倪妙筠的来信里早把在淦城的一切说得清清楚楚，连于右峥与祝雅瞳曾有集的猜测也一并写明。吴征当时见了还有些哭笑不得，暗叹世事奇妙，若没这些意外，还未必挖得暗香零落的脉络来。

不明她们神神叨叨的又有什么小秘密，吴征这才吁了气：“江枫璃？于右峥？可让我好找啊……”

尚未到午间时分，看倪妙筠一素净的白衣染满了风尘，脸上也颇见倦容，想是一回到紫陵城还不及回府，就先赶了过来【差】。于右峥则满脸狐疑地左右张望，待见了祝雅瞳才吃了一惊般低下去，片刻后忍不住又抬皱眉偷瞧，脸上狐疑更甚。

“香皂。沐浴净时抹一遍就能洗得净净，比澡豆好用千倍万倍。”吴征压低了声音说完，才大喇喇地展开模，见六只全是桃心之形，不由也了嘴角。当下面不改地将凝结成形的香皂压模定型，再一一装礼盒，：“一路辛苦无以为报，礼虽轻却是一番心意所在，倪仙笑纳。”

吴征登时福至心灵，随意将手掌在衣服上拭，欣喜：“倪仙？怎地忽然前来也不先说一声？我还准备午后去府上拜见来着。”

于吴征而言，两人间尚淡薄的情不是囫囵了事的理由。即使是一场政治婚姻，他也愿意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一场婚事圆满些。于倪妙筠而言，嫁吴府几乎是必然的结局，也是最好的选择。她知吴征送来的东西轻不了，此闻所未闻，这么新鲜的礼若是轻了，这世上恐怕没有几样是贵重的东西。且吴征亲手制作，虽寻机一儿了修行，满大汗的辛苦却是假不了，心意拳拳岂能拒绝？

“不用，我把人先送来，你练你的功，不必我。”见吴征满大汗淋漓几将练功的轻衫透，肌理就此若隐若现，男的气味也扑面而来，倪妙筠面上微微一红，目光游移着。

倪妙筠这下明显的脸颊红了一红，低：“是，二师。”

可这东西居然是沐浴之用，又成这等形状，个中暧昧之意又让她有几分不自在。她不知这份不自在从何而来，只知若是家训的落落大方，她本该接过之后回礼谢。可她想要伸手时犹犹豫豫，总觉有些难堪，脸上发烧。若依从前在天门修行的份与，不想要的东西拒绝也就是了，可她想要拒绝时更加难以。何况除了一片心意之外，用于沐浴洁净的东西对女的诱惑实在太大，内心实也想要试试。

“在下令公为难，罪过，罪过！”于右峥等了半天，对三人的关系了然于，忙躬一拜，又向祝雅瞳欠：“若知是夫人相召，在下虽万死岂敢拖延，真是罪过。”

“用得着，用得着。”吴征接过祝雅瞳变戏法般从衣袖中掏的模，：“府上女眷用了无人不喜，全是我亲手的，倪仙当然也不能少。且稍候片刻！”

祝雅瞳将茶碗放在倪妙筠边，又一推小桌上的心，示意她自用。这才回过瞧了于右峥，个果然如此的神，令于右峥也恍然大悟，不敢再看，低着在一旁静静等候。

两人之间的关系正于最为尴尬又暧昧的阶段。窈窕淑女君好逑，追求女时送些礼讨佳人心再也寻常不过。——即使倪妙筠对两人的婚事并不反对，该有的仍不能少。

又转了数十圈，吴征才哈哈一笑，将船桨一扔下梯来。偷瞧见祝雅瞳一脸贼兮兮的得，定是先自己一步知了消息。怪她忽然取走已备好的礼，非要自己重一份。这一上午不仅修行没落下，顺还在佳人面前展示一番心意，讨一讨心。

倪妙筠见吴征手持大桨正绕着缸匀速转圈，桨叶拨动发哗哗之声，可见正以此搅动缸中。这一大缸怕不有五六百斤重？倪妙筠见了暗暗心惊，以他二十岁的年龄已然开始攀登绝，今后的成就还不知要到什么地步。

“是。”于右峥满腹疑团，也不敢多问，心里想着既是祝雅瞳的亲有吩咐，里火里去便

“礼？”倪妙筠不明所以，秀眉一蹙：“我不用……”

“江湖上混得久了，总是都能碰见仇敌。像娘这样到哪朋友不老少的也是罕见。”吴征恭维了一句，：“既是旧识，这两天就在府上住下，翌日随我一同去营里即可。”

他复又勾起长梯，手持大勺捞起一脸盆的皂，又撒些早备好的薰衣草碎屑，静待冷却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