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顾盼尽
可能地融入进去,不露出哪里都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只在关键之处偶尔说上那么
一两句。倒不是要刻意显摆,而是军中袍泽之情,有些事情帮着解惑也是当然。
每逢此刻,都是她最为闪亮之时,也是她思念最深之时。
青梅竹马的大师兄当上了掌门,却不是她数年来憧憬的模样。没有庄严隆重
的典礼,没有万众瞩目的荣耀,自打幼时听说奚半楼登位的模样时,就一直憧憬
了有朝一日大师兄会远比奚半楼更加地风光。
甚至她私自下山来到成都之后,大师兄待她也一日【差】于一日。在旷野里
眺望繁星之时,顾盼猛然觉得,吴征待她的宠爱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淡薄了。
幼时只消自己一句话,甚至连话都不必出口,吴征定会帮她办得妥妥当当。无论
这个想法多么荒诞,或是多么离经叛道,吴征都会答应,只要她开心便成。后来
便有些事情不答应了,任由自己怎么撒娇,任由他露出多么宠溺的眼神,最终还
是会歉然摇头。虽每一回都会哄得自己回心转意,不再生气,可事情却没有回旋
的余地。到了成都之后,他的宠溺就只剩了小事。惦记着自己爱吃什么,爱穿什
么,爱用什么。大师兄缺银子的时候会给她买好的,不缺银子之后就给她最好的。
可除了这些小事之外,一切都得依规矩,谁都不得违反,包括她自己在内。
苦修不能落下,禁令没得商量,每晚听完了故事央他多陪伴会儿,有时可得
偿所望,有时得到的也只有歉然的摇头。越是长大,就越发地失落不正是从此而
来的么?
在凉州身陷危机重重,魂牵梦萦的大师兄却与自己的娘亲时时心意相通,再
傻的人也能看出其中的暧昧。那一刻,真是分外地失落,分外地难受。难受得手
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于下定决心逃离了那座无法形容的府邸,松了一大口气。军营的生活枯燥
无味,条件别说比吴府,就算比在昆仑山被罚面壁还要不如,可是顾盼甘之如饴。
凭借自己的双手,武功,智慧所挣来的东西,比什么都让人踏实。
只是烦恼就像风儿一样挥之难去。
武功不必说,每一招每一式都会想起昆仑,都摆脱不了他的影子。智慧里更
全是他的烙印,在每一晚说的轻松又精彩的故事里,早被他精心融入了各种道理,
随着他的声音深深地刻在脑海。
「他是真真正正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男子,就不会只属于一个女子,也
不会……永远只宠着一个女子。」顾盼黯然,又想起往事来。
篝火渐熄,人群散去,到了夜间宵禁的时辰,除了巡弋当值的兵丁之外,谁
也不能无故离开营帐,军中也到了安歇之时。裹着棉被在帐子底下不住灌入的寒
风中,今夜睡意全无。
这处自打招募起便十分奇怪的陷阵营操练至今,已有了模样。每日受伤的兵
丁渐渐少了,动作迅捷勇猛了,防御起骑兵来也不再尽是慌张惧怕,懂得就近据
高减缓骑兵的冲击之势,再结长枪阵拒敌。虽从没人说过,可这支待遇算得上十
分优渥的陷阵营为的就是防御燕国铁骑,人人心知肚明。
战场不比操演,燕军的铁骑天下无双,连北地在马背上长大的草马黑胡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