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留步。」章大娘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主人吩咐属下照料师太，请师太万勿离开，饶属下一条命吧。」

「吴先生命在旦夕，寺里只有我能救他，你还不快带我下塔，杵在这里作甚？」柔惜雪情急之下一改随和之，厉声喝。

屠冲丢下手中破碎的衣襟，微微一笑，衣袖微摆，就到了吴征面前。吴征只见灰人影晃动，快得如一团残影，屠冲这一次手比前还要更快。他顾不得辨认屠冲的招式，一剑向他膛刺去。

「啧啧，武功真的很好！」屠冲由衷地赞了一句。他的手爪几乎已抓上吴征的面门，但吴征的剑刺也是极快，还是攻他必救的要害，迫得他不得不上一侧以自保，这一抓也就落了空。

「贤侄好气魄。唉，观贤侄的武功，老夫若再晚来一年半载，都不是贤侄的对手咯。」屠冲抛去拐杖，亮双枯竹般的手掌：「贤侄看来不愿就范，老夫就与贤侄先过两招。」

吴征屏息凝神，不等屠冲招，抢先踏上一步，剑刺向屠冲两胁。屠冲已到风烛残年，就算修为再，手也不如青壮矫捷。吴征抢个先手，再施展快

屠冲的手爪招式繁复至极，又快得目不暇接，吴征全无思索的余地，哪里敢去见招拆招？昆吾剑使的也是至简之招，若不能匹敌，便反刺敌手，求一个两败俱伤。

屠冲形左晃右摆，吴征一连五剑悉数落空，那鬼魅般趋近趋退的形，哪里像个垂暮老人？轻易闪开利剑之时，兀自好整以暇地赞：「好剑法。」

吴征虽下风，仍败中求胜，当即三剑连环，分刺屠冲面门，，小腹，正是一招驱雷擎电。屠冲两手空空，屈指连弹，当当当三声响过，吴征的长剑俱被弹歪了方位。

「贤侄，内力不济了呀？」

不想这半步空位，三掌忽而化作九掌。吴征的武功毕竟与屠冲差

屠冲这一攻势变爪为掌，一改此前的质朴以快速取胜，变得变幻莫测。但见他一掌拍，掌到中途肩微晃，一化为三。吴征看不清虚实，不敢接，只得退了半步。

屠冲全然不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的动作之快不可思议。原本吴征的理诀长正在应变奇速，但是两人功力仍有差距，吴征全力运转理诀使开听风观雨，依然无法锁定屠冲的动作。

疯了般奔下佛塔，远远看见拙与于右峥领着群雄左右为难，柔惜雪喝：「你们都退开，退得远远的，任何人都不准上来！」为突击营的教官与吴府的重要人，即使面苍白，形颤巍巍的，柔惜雪下令时自有一番威严。她左右打量，又补充：「你们上来只会坏事。绝手之争，你们没有资格参与。」

两人疾风骤雨般斗在一，吴征的长剑挟着风雷之势，虎虎生威地猛劈狂刺，尽力不让屠冲缓手来还击。吴征气势汹汹，屠冲却好整以暇地避让挡拆。十招一过，吴征手中稍缓，屠冲的手爪便从剑影重重中穿了来，嗤地一声又在吴征左肩留下三血痕。

吴征的狂攻固然声势惊人，要住屠冲这等绝手，内力消耗之不可想象。即使以他修行理诀的内力之厚也无法支撑。屠冲觅得良机，再度反客为主，吴征又只得苦苦支撑。

说话间，吴征与屠冲又过了两招。这两招更加险象环生，屠冲的手爪在吴征前挥过，嗤地抓裂了衣襟，爪风让吴兄上现四血痕。

样正值盛年，也未必就过戚浩歌，李瀚漠等人。

吴征心中一凛，屠冲的武功路数与昔年死在他手上的太监杨修明类似，俱是迅捷无，形同鬼魅。他见屠冲衣袂一动，不及看清来着，已长剑反挑，斜削屠冲腰际。

两人顷刻间已手二十余招，吴征虽未落败，已数次遇险。浮屠塔上柔惜雪看得分明，一提僧袍就要赶下塔去。

柔惜雪赶忙疾奔去捡一柄细薄长剑，心中惊惶又张，脚下一时发踉跄倒地。她不及起，手脚并用地连带爬到细剑边，双手握住剑柄抬臂而起，剑柄对着小腹，剑尖翘起指于的度。

章大娘狐疑地抬，见柔惜雪目光锐利得让她打了个寒噤。情知柔惜雪所言不差，满寺上下手虽多，真要论起来能救吴征的，唯有柔惜雪一人而已。她打了个激灵，又是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背起柔惜雪一脚踹烂阁楼正门，一跃而下。

「可……」拙与于右峥大急，又知柔惜雪说的是绝对的至理，但要放任吴征不，心里无论如何都不甘心。柔惜雪见状怒瞪，杏目寒光四，二人心中一惊，忙躬后退着：「是。」

屠冲忽然现，章大娘知厉害，也束手无策。柔惜雪内力全失，下去也是白白添上一条人命。章大娘不敢拦她，只能磕求饶。

剑对敌，不至于一手就落于下风。